溪客行三十九赣江边也有石渚湖畔长沙窑
△湘水一路欢歌汇聚入贡江,赣县是赣江的上游地区。
△赣江两岸,到处可见巨大的榕树和老码头历史遗存。
翻过一座山,顺着一道江,继续前行,会看到什么?我想着浏阳那些与长沙其他市区截然不同的山势气质,和一路飘着诗意和禅味的湘水歌声,有一天不由自主就来到了江西的地界。经郴州而过,来到赣县,我在莽莽的深山边,并没有遇到《山海经》说的赣巨人:“南方有赣巨人,人面长臂,黑身有毛,反踵,见人笑亦笑,唇蔽其面。”我只见到了无数古老而巨大的榕树,随便一棵就是年到年的树龄,还有一条源远流长的赣江。甚至,我还在此地的博物馆展出品里,发现了原产于湘江边石渚湖畔长沙窑的踪迹。
罗霄分水,相邻而笑
晋郭璞注《山海经》是这样说起赣巨人和赣江的由来:“今交州南康郡深山中皆有此物也。长丈许,脚跟反向,健走、被发、好笑,雌者能作汁,洒中人即病,土俗呼为山都。南康今有赣水,以有此人,因以名水。”但其实,赣江的上游,是在赣州以上,由于山地纵横,支流众多,主要有湘水(江西)、濂江、梅江、平江、桃江、上犹江等,分别汇入章水和贡水,又在赣州的老城墙涌金门附近交汇。其东源贡水,出自赣州市石城县的武夷山黄竹岭,称绵水,经瑞金在会昌县与湘水(江西)汇合,流经于都、赣县、章贡区,为赣江正源;西源章水,则发源于崇义县聂都山张柴洞,流经大余、上犹、南康、赣县、章贡区。
赣江与湘江(湖南)一衣带水,但罗霄山脉,又构成赣江水系与湘江水系的分水岭。历史足音更像是在地理舞台上的回响,邻着湖南的江西,在赣江沿途看到了两地相似、交替又相通的发展。
两地的崛起,都是在中晚唐北方战争后的移民潮产生后,密切往来,相互影响。唐太宗贞观元年(),江西属于江南道,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()属江南西道,安史之乱之后,五代十国期间北人开始躲避战乱南迁,来到了江西与湖南。在隋唐时代,赣州还是叫虔州。唐代开始,受军政格局影响,也是经济繁荣的驱动,虔州悄悄开始巨变,扩城到临江,也就是赣江边。唐虔州刺史李勉在赣江边贺兰山(别名田螺岭)顶的郁孤台登台北望,曾将此台更名为“望阙”,他还是深深怀念着长安的。而更多流寓到虔州以及江西其他地区如江州、洪州等地的文人,白居易、韦应物等,他们在这里找到了安定的精神寄托,与在当地崛起的文人的共同作用下,使得江西诗坛出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,题材上以寄赠、送别诗居多,题咏、咏物、山水诗也不少,而边塞、咏史怀古诗较少,诗人们在南方的安定繁荣中,得到了相对静好的岁月。这在同时期长沙窑诗文壶上出现的诗歌风格也是相似的。当然,同一时期赣江边的七里窑,瓷器以青白瓷为主,还没有长沙窑的器型多样、工艺精美、题材宽泛,但都明显见到北人南下的影响。
江西填湖广,邻居成老表
赣江边的那座赣州府的古城址似乎也从来没有变过。早在汉高祖时,赣江边的赣县就已建立;西晋太康三年()置南康郡,治赣县;东晋永和五年(),太守高琰筑城于章贡二水之间,成为郡县治所。隋改郡为虔州。
在中晚唐五代时期,江西和湖南成为南禅宗发展的腹地。赣江边最重要的僧人马祖道一在湖南的衡山上受教于怀让,从“磨砖成镜”悟到“打坐成佛”同属缘木求鱼,创立了洪州宗,又影响了临济宗和沩仰宗的创立。
与给了潭州50年安定的马楚政权相似,唐僖宗光启元年()拥兵起义的卢光稠,也给了虔州同样的稳定。他割据期间,广聚人才,重视农桑,活跃工商,繁荣圩市。那个时期的赣江虔州段与湘江潭州段一样,码头林立,欣欣向荣,两地往来的脚步稠密。
北宋虔州治所设在赣县县城,赣县的县城即州城。宋高宗绍兴二十三年改名为赣州。继设治于此城,赣州成为一座闻名遐迩的“宋城”代表。
元至正二十四年(),朱元璋麾下大将徐达攻长沙,与元王朝残部及陈友谅旧部血战四年,才得以控制长沙,这场血洗湖南的大战,使人口骤减、田园荒芜,于是,明王朝就从赣江两岸大量迁徙移民进入湖广省长沙地区,并允许“插标占地”,这一年,是洪武元年(),赣州改名叫赣州府。也是这一年开始,湘江长沙段的沙洲上,开始有移民住下来。
我行走在赣江边的赣县,在赣江边古老榕树下的一个又一个的老码头遗址间徘徊,遥想着这里曾经的繁华。又在七里镇古瓷窑遗址间寻觅,找寻瓷片上的时光印记。穿梭在大山间,裤脚沾满了带着小刺的植物种子,我假装没有看见它们,继续带着它们行走,朝着海洋的方向,一如湘江与赣江,经长江流入大海。因为汇聚与融合,背靠大山,面向大海,仁者智者,在山水中行走与交流,灿烂得以产生,我将继续溯流。 文、图/溪客(专栏作者,插画师,摄影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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