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14岁当童养媳,18岁嫁陈毅,又改嫁2

（说历史的女人——第期）

在十大元帅中，陈毅显得很特殊。他是唯一没有参加红军长征的一位；他也是最有文采的一位；当然他也是感情最细腻的一位，所以他的感情生活、爱情生涯也十分坎坷而多彩。他一生有四次婚恋，每次都可歌可泣。

笔者在“说历史的女人”第期，曾详述了陈毅的结发妻肖菊英的悲情故事。本文讲述陈帅的第二任妻子，她14岁当童养媳，18岁嫁陈毅，后来又连续改嫁两次，可当陈毅去世她伤心地哭了！那么她为何同陈毅分手？分手后又两次改嫁了什么人？为何陈帅去世时她还痛哭？

（一）童养媳

她叫赖月明，年农历7月，出生在江西省兴国县白石村的一户农家。赖月明乳名赖三娇，自小就聪明可爱，还读过三年书。但后来父亲染上了恶习，即吸大烟，家境陷入贫困，所以她在14岁那年，便不能再上学，还被父亲卖给杰村圩一户姓谢的人家做了童养媳。她在婆家受尽了屈辱，但她毕竟是上过学的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，所以性格倔强的她一直想逃脱婆家的桎梏。

年春天，红军开进了兴国县，并成立了苏维埃政府。赖月明得知后，找了个机会勇敢地从谢家逃了出来，报名参加了区妇女改善委员会，从此走向了新生。赖月明在工作中表现积极，跟着委员会组织群众进行抗税、抗捐等斗争。17岁时，她便担任了改善委员会主任，并更名为赖月明。

之后的赖月明更加迅速成长。年，组织派她到瑞金师范学习。后来，蒋介石发动对工农红军的第三次“围剿”，赖月明的学习被中断，她被分配到中共江西省委儿童局工作。此时，一段佳缘悄悄向她袭来……

（二）求婚

当中央红军再次取得反“围剿”的胜利后，陈毅率领的江西根据地红军队伍回到宁都做短暂的休息。在中共省委组织的慰问演出中，多才多艺的赖月明的出众表演，受到了时任江西军区（红军）司令陈毅将军的欣赏。

赖月明那次同江西省委宣传部长李美群做压轴表演，他们二人对唱江西民歌，歌声洪亮，悠扬动听，台下观众掌声雷动。陈毅对英姿飒爽、青春靓丽的赖月明印象极好。

那时的陈毅才30出头，高大英俊，他宽宽的脸膛，表情刚毅，浓眉大眼，坐在前面，自是非常引人注目。在赖月明的歌唱中，陈毅数次起立鼓掌。并且为了鼓励台上的表演，他还故意把头转向后面的战士，用浓重豪爽的四川口音大喊：“唱得真好哇，要不要让她再来一曲？！”战士们都大声模仿着首长的口音说：“好！要得，要得，再来一曲！”

那天演出之后，赖月明才知道那个在台下“起哄”的将军就是大名鼎鼎的陈毅。此前她只是听说过陈大将军，如今亲眼目睹其风采，不禁十分倾倒。不过她也只是对陈毅崇拜而已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。

赖月明同陈毅真正的亲密接触是数日之后的一次打乒乓时。那天她和李美群拿着自己做的乒乓球拍，在用两张饭桌拼起来的案子上打球。两人正打呢，走过来几个人观战，其中就有陈毅。

但见赖月明英姿勃勃，把乒乓球也打得十分精彩，陈毅不禁再次拍手叫好。可赖月明却根本不理会陈毅的喝彩，只顾打自己的。等到中间休息时，陈毅走过去拍拍赖月明的肩膀，爽朗地说：“你这个小鬼头，打得很好哇！怎么不理我？哈哈，我晓得了，江西老表不好惹。江西嘛，山多水多，田螺多，田螺妹子也多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
赖月明平常并不喜欢别人叫她田螺妹子，于是故意瞪着眼向陈毅吼道：“四川佬，你什么意思啊？我是田螺妹子，你是什么？哼！”

陈毅一愣，嗨，这个妹子还挺辣！于是裂开嘴哈哈大笑。

接着，陈毅干脆从李美群手里抢过球拍，向赖月明道：“小鬼头，莫发火嘛。来来来，咱俩大战两局。看球！”

陈毅还真不含糊，噼里啪啦连下两城。赖月明急得柳眉倒竖，她把拍子一扔，气呼呼地说：“本小姐不打了！一个大司令打我这种‘鸭蛋儿’算什么本事？”

众人绝倒。

这时中共江西省委书记张绩之走了过来，笑着把陈毅拉到自己的办公室。他对陈毅说：“老陈，你看这个妹子不错吧！你孤单单一个郎子，要不我帮你撮合撮合？嘿嘿。”

陈毅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哈哈，你老兄是不是嘴馋了，想让我请客？那好哇，你去跟那个小鬼头说道说道吧！”

当时的陈毅之所以有点犹豫，是因为他的结发妻肖菊英刚刚去世一年，他的心中一直放不下对方。而此刻，面对可爱的赖月明，面对同志们对自己的挂心，他心中对爱的渴求再次被激发。毕竟那时的陈毅才31岁，血气方刚。

可当张绩之来找赖月明说这事时，赖月明却一口回绝。心直口快的她对张绩之说：“我才不嫁他呢，人家一大司令，我嘛，只是一个‘小鬼头’，哪能配得上人家啊？”张绩之碰了一鼻子灰。

可说是这样说，面对威名赫赫、英俊儒雅的陈毅，赖月明如何不心动？她只是想耍点小性子，其实她最主要的还是有点自卑心理。

这天，赖月明独自坐在梅江河边，对着河里滚滚的波涛想心事。陈毅从瑞金开会回来正好路过那里，两人碰了个正着。

陈毅也是个直率人，这次他直接向赖月明敞开了心扉。他说，“月明同志，我就不隐瞒了，我是真的喜欢你！当然，爱情婚姻是自由的，你可以考虑考虑，同意不同意你决定。”

赖月明犹豫了一阵，终于红着脸出口道：“陈司令，你，你不嫌弃我吗？”

“嫌弃你啥子嘛！第一，你长得标志；第二，你的觉悟高；还有，你的歌唱得呱呱叫，哈哈哈！”陈毅爽朗的回答。

“可我，我没有多少文化，年龄又小，不懂事……”

“文化低，可以提高嘛！年龄小，总会长大的嘛！”陈毅还给赖月明讲了朱德和康克清的故事，他说康克清也是在结婚后，跟着朱德提高了文化的。赖月明心中打消了一些疑虑。可当陈毅接着毫不隐瞒地讲到自己的身世，说他是地主出身时，赖月明又有点不爽，她是痛恨地主的，自己再嫁给一个地主少爷，不是有点那个啊？

总之，赖月明还是没有下决心，没有答应陈毅的求婚。

最终还是省委书记李富春和蔡畅夫妇俩帮赖月明打开了心结。当时蔡畅任省委宣传部长和妇女部长，很善于做妇女工作。她找到赖月明说，月明，人怎么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啊？陈将军是个真正的革命者，是绝对靠得住的人！再说，他能对你讲这些，是他信任你啊。我看，你就跟他做一对革命夫妻吧！

在蔡大姐的开导下，赖月明终于羞涩地点了头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

（三）幸福的婚礼

年9月9日重阳节这天，赖月明和陈毅终于走入婚姻的殿堂。

结婚的前一天，以张绩之为首的几位红军干部对陈毅说：“老陈，这下你该请客了吧，呵呵！”

“好哇！可是，可是本人是个穷光蛋，没钱怎么请啊？要不你们问问月明，看她有没有钱请你们吃一顿？嘿嘿！”陈毅回头像望着明月一样看着月明。

“嗨，还没听说过这事！你娶媳妇，让新娘子掏腰包！”赖月明嗔道。

不过最终还是赖月明从亲戚那儿借了15块的公债票，买了酒肉，办了一桌酒席，让大家美美地大吃一顿。当时，朱德、康克清，李富春、蔡畅都来了。席间大家都对陈毅取乐：“新郎娶亲，新娘掏腰包，老陈这事办得美！陈司令这可是千古第一个高人啊！”

酒足饭饱之后，大家又到洞房里参观。这下众人傻了。这千古第一高人的新房也堪称“千古第一”了。这是从老乡那里借来的一间简陋的小平房，里面只有一张旧床，一张旧桌子，还有几把条凳；床上只有两个补丁摞补丁的破被子。结婚前，他的警卫员曾对陈毅说，是否到供给处换两个新被子？陈毅坚决制止，说：“淡饭充饥，粗衣挡寒嘛！”

就这样，18岁的赖月明幸福地嫁给了31岁的千古儒将陈毅。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？

（四）不幸的失散

赖月明和陈毅结婚后的第二天，陈毅便上前线了。接下来的岁月，夫妻俩更是聚少离多。但战火和硝烟都磨灭不了两人的感情。每次陈毅出发前，赖月明都是对丈夫千叮咛万嘱咐的，让他一定要保重。有了爱人的祝福，陈毅每次上战场都是信心满满的。

然而，幸福的日子总是太短。年，中央红军开始长征。当时陈毅因在兴国老营盘的战斗中腿部受伤比较重，组织上决定让陈毅留下来养伤，并坚持领导余部红军打游击。这样，陈毅就成了后来的十大元帅中唯一没有经历长征的人。当时中央还动员红军的家属和伤员，留下来跟随陈毅在南方坚持战斗。赖月明当时担任石城县妇女部长，她当然也留了下来，也方便照顾丈夫，这是很自然的事情。

但此时的陈毅却做出了一种很“绝情”的举动。他不要妻子赖月明留在自己身边，让她到兴胜县搞群众工作。当然这也是鉴于安全的考虑，毕竟陈毅在这里领导游击战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（后来的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）。当然做为领导，他也要带头疏散家属，不至于给游击队带来累赘。

赖月明是真的不想丢下受伤的丈夫不管；再说，想到自己不知能否担当此重任，也不知道何时夫妻再能相见？于是她倔脾气上来了，毅然拿起手枪给陈毅说：你一枪打死我算了！

陈毅果断地夺过枪说，你一定要服从组织的决定！这是军令！

带着万般不舍，和些许的委屈，赖月明和陈毅洒泪而别……

令他们夫妻没有想到的是，这竟成了他们的永诀。此后，赖月明来到兴国县东南部苏区，在新成立的兴胜县苏维埃政府担任妇女部长。这期间，赖月明也曾有机会回到丈夫身边，但她服从陈毅的命令，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。

一天，江西省委的一名姓黄的特派员找到赖月明，说要她回到陈毅身边。但赖月明知道这事并没有得到陈毅的同意，想到当初丈夫让他离开时的坚决，她还是婉拒了，她说：“谢谢你的好意，我真的很想跟你们，跟陈司令在一起，可是我不能啊，我不能给陈毅拖后腿。请你转告他，我在这里会好好工作的。”

特派员走时，赖月明交给他一双新布鞋说：“你把这双鞋交个陈司令，他喜欢穿布鞋。这是我给他做的第二双布鞋。希望他穿上这双鞋打遍天下，争取革命早日成功！我也要等到那一天，等他回来接我！”

然而，可怜的赖月明再也没有等到陈毅接她的那一天。

年10月，红军主力转移后不久，国民党军队就占领了苏区。年2月，兴胜县江由宗叛变后，带着敌人来捉人，赖月明只有逃回老家，从此与组织失去了联系。她先是躲进南山村的妹妹家里。一天，一批国民党士兵冲到妹妹家搜查。当时赖月明正好从山上挖野菜回来，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。她大惊之下掉头就跑。

自此，她为了不连累妹妹，就再也没有回到南山村。当然，她也同陈毅彻底失联了。

在之后的日子里，赖月明一度过着流浪的日子，甚至以乞讨为生。

（五）被迫改嫁又改嫁

而在另一边，陈毅在江南坚持游击战，经过了数年艰苦卓绝的战斗，甚至数次面临生命危险，当然顾不得妻子赖月明。到年，抗战爆发，国共再次合作，国民党军队停止对赣南游击队的清剿。于是陈毅便派人去江西寻找赖月明。但派去的人回来报告说，赖月明在白色恐怖中因叛徒告密而被捕，她不堪受辱，寻机跳崖（或跳井）自尽了。

数年前陈毅已经失去了结发妻，如今再失爱妻，他心中十分内疚，万分伤感，于是他对游击队负责人杨尚奎等人说：“你们要想方设法找到赖月明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！”

后来，陈毅再次委托地下党梅春芳寻访赖月明，但仍无结果。年10月3日，陈毅前往南昌，在兴国停了一日，夜宿兴国旅舍。许多失散的革命者纷纷来向陈毅汇报情况，寻找组织。陈毅又向他们询问赖月明的下落，但所有人都说赖月明已经牺牲了。

深夜，陈毅想起自己和妻子的往事，心中难以平静。当时他不得已让妻子离开自己，原本是让她远离战场的危险的，可偏偏把她推向了绝境！他久久难以入眠，坐在窗前，含泪写下一首悲凉的诗篇《兴国旅夜》：

兴城旅夜倍凄清，

破纸窗前透月明。

战争艰难还剩我，

阿蒙愧负故人情。

那么赖月明的命运究竟如何呢？事实上，她被捕牺牲是误传，她并没有死。当她同组织彻底失联之后，一度在乡间过着流浪的日子。但后来，她被当保长的父亲发现并带回了家。毕竟赖月明当时才20多岁，贪财的父亲又把他卖了一次，这次是卖给了于都县仙下乡的一个鞋匠当媳妇。为了掩盖女儿的消息，父亲还谎称赖月明已经投井自尽（这也是后来赖月明被误传已经牺牲的一个谣言来源）。不管如何，赖月明总算又成了家。然而不幸的是，不久，鞋匠又客死他乡，赖月明成了寡妇。

后来赖月明又从传闻中得知陈毅被反动派抓获，被挖了心肝，壮烈牺牲了。这下，她对陈毅彻底死心了。年，她经人介绍，认识了于都县仙下乡洋田村的方良松，他是一个负伤掉队的红军战士。既然都是曾经的革命者，双方也惺惺相惜，于是两人便结了婚。此后，夫妻俩在乡间过活，彻底成了农民。婚后二人生活平安，生下一女二男。

（六）永恋陈毅

然而，赖月明毕竟曾是陈毅的爱妻，她对陈毅一往情深，一直对之念念不忘，她曾在梦中无数次同他的陈将军再次相会。

年的一天，赖月明突然从报纸上看到了陈毅的消息。那时陈毅担任外交部长，报纸上还有陈毅同外宾的合影。丈夫居然没有牺牲！此时的她真是悲喜交加。喜的是她的陈毅还活着，悲的是自己背叛了丈夫，又结婚了。

赖月明是真的想念陈将军啊！思前想后，她还是决定去北京找陈毅去！于是她像一个小女孩那样冲动，背着一个包袱就要去北京。可这简直是异想天开。她的丈夫方良松第一个不愿意，你走了我怎么办？

于是丈夫告诉她：“你想过没有，北京远在千里，你哪来的路费？再说，你一个乡下老婆子，你能进的了中南海吗？再说，你认为陈毅还在等你吗？”言外之意，如今位高权重的陈毅早成陈世美了，你还想当秦香莲不成？

赖月明呆住。此时，她的几个孩子也扑进妈妈的怀里哭：“妈妈，你不能走！我们不让你走……”

还有什么可说的呢？是啊，时间过了这么久了，陈毅司令不可能长期独身啊。再说，我难道能撇下现在的家，能抛下自己的儿女吗？

罢罢罢！赖月明仰天长叹一声，只能吞下命运留给自己的一杯苦酒……

可是，在赖月明的心中，她永远给陈毅留下了一个最重要的位置，她想，如果有来生，她还会跟她的陈毅走在一起的。

机会还真的来了一次。年8月的一天，两名军人在地方干部的陪同下找到了赖月明。陈毅岂是忘情负义之徒？他当时毕竟只是听说赖月明牺牲了，但死不见尸，他还是没有彻底死心，所以事后仍派人在多方打听赖月明的下落。这两位军人告诉赖月明，陈毅当时误信了传言，以为她不在人世了，所以后来同别人又组建了一个家庭。并问她有什么要求，组织尽量满足她。

赖月明此时也只有无奈，她心中五味杂陈。双方都“负”了对方，尽管都有难言之隐。最终她只提出了一个要求：希望能见陈毅一次，如果不可能，至少见到陈毅的信件吧。

其实这已经是低如尘埃的要求了。然而，即便是如此卑微的诉求赖月明也没能得到满足。因为当时中国已经进入特殊历史时期，陈毅因“二-月-逆-流”的影响，蒙受了不白之冤，他自身尚且难保。所以赖月明终究没能够到北京见陈毅。

失去了这次机会，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。年，报纸上刊登了陈毅去世的消息。赖月明得知后，悲痛欲绝，失声而哭。她面向北京的方向，为爱人焚香遥祭……

然而，赖月明终究没有死心。年9月25日，74岁高龄的赖月明在小儿子的陪伴下，终于来到她向往已久的北京。这次她是来见见她的老朋友、老大姐蔡畅的。当时就是蔡畅为她和陈毅牵了红线，她对蔡畅是感激涕零。

此时，曾任全国妇联主席的蔡畅已经88岁高龄，她躺在病榻上，已经丧失了正常说话的能力。当她见到一身村妇打扮的赖月明后，愣了一下。

“大姐，我是月明啊……”赖月明颤抖地说。

蔡畅终于认出了对方。两人已经分别54年之久，当初是满头青丝的两个美女，如今都成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。半个世纪，弹指一挥间，红颜变白首！两双布满青筋的手终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。这对老姐妹老泪纵横，泣不成声……

年春，75岁的赖月明接受了传媒记者的采访，世人才知道陈毅将军的“月明”还活在人间，只可惜这时候陈元帅已不知道了。

如今关于赖月明的消息很少，没有见媒体报道她去世的消息，她应该还在人世吧。如果还在，她已经高寿岁。祝愿她老人家健康并快乐着。我想，若陈老帅天上有知，也一定是如此祝福的吧！

（文/说历史的女人·夏日漱冰）

参考资料：《陈毅传》《陈毅的第二位夫人赖月明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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